§ 四月咖啡館 §

摊开宋词，我找寻着你笔端的那个幽静的莲，你梦中常唤的莲。我知道，虽然塞外的朔风习习，而你的筋骨却依旧是江南水乡洗旧了的，那么一点灵气，即使到了莲花落尽的季节，你依旧的把莲画就在笔端。而我，只能走到你的窗前，静静的，静静的看着，直到你窥一眼窗外，说：“月，你早歇了吧。”于是我歇了，伏在没有你的床边。弄着你的清影。如同拨弄若有若无的琴弦。调出些有江南味道的调子，叫你安心的睡。


养一只莲，在你夏日的窗下，为的是留得枯荷听雨声，我读着你。一复一日。遥遥的，素手拨弄着属于莲的清伤。用所有的光华，我把莲的花瓣变成月的颜色。不知道为什么。虽也希望你偶尔想起我，却更想助你专心的爱莲。因为月，是万人瞩目的模样，而莲却那么的柔弱。也许只有你的爱才可以保证她还活着。


秋来了。几夜的雨，缠绵。你在听雨，我在思念你。多想看看你。可是我的出现会叫你没了听雨的心情。于是我纳着你即将远行的千层底，只希望你，就这么好好的，无论什么地方，都这样好好的。


你说的不错吧。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。只会照顾你的起居。每次见你的话总是，“吃饭了没？我去再热来。”“天冷了，多披上一件。”“累了吧，我来。”……你常疑惑的看着我手中的书，问我是否真的曾经读过那“点点胭脂泪”的爱情。我笑笑，任凭你去猜测。月的爱，只是一种甘愿。


风寒些了，你不见了你的莲。空洞的眼神，盛满了思念。你开始画，画春天的莲，画夏天的莲，画秋天的莲，惟独没有冬天的莲，因为冬天属于塞北，而不是你熟悉的江南。


你开始迷茫。常对着我，一言不发。房子里满是你的画，我不再收拾，叫你随时看到你的莲。你忽然揽过我，温暖，坚实的胸膛。跳动着火炕里的暖。我笑了，在你的发间，我藏了一颗你没发觉的泪。那个冬天我们相偎。暖暖的。


第二年的春天，来的很早，惊醒了在你怀中的我。你靠在我的床前：“月，我开始想莲，她需要我。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复苏。我只是想，而对你，却是爱。”“可以不再想吗？”你摇了摇头。我闭上了眼睛，我永远是月，玉样的坚硬。


你又要远行了，回到有莲的江南。有水色的浪漫。我为你准备了千层底的鞋，厚厚的，怕你的脚被远行困住，驻足不前。拿起针线，我赶制着有莲的肚兜。你探身过来：“再绣个月亮在上面吧。”我应了。在水的缝隙里，描画了个月。


飘远 ，飘远……

没有我的日子，我只求你的眉如锁时，因远方有我而舒展开……



倾一壶酒，我把自己灌醉。这一年，我没有再种莲。因为我知道，赏莲的人，没回来。那双厚厚的千层底可能磨破。手中的针线便似乎又要跳动起来。我对自己说，我是坚韧的月，我想等你回来。


真的，我的心不会被伤坏的。我想你，愿意为你再种一株可以听雨的清莲。


摊开他曾经的画卷，我的手慢慢的磨蹭，模拟他的痕迹。忽然在每个水的缝隙间，我都找到了，月的影子，圆缺如我。

爱……

是么？


推开窗，我问住扎在心底的你，我可是你的月亮？


可知，甘愿只为你一人而绽放。